一只荷包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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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剩下的时间谈个恋爱吗?》22

娱乐圈艺人&文艺学教授 受患ALS  

高冷又总在社死的面冷心热攻(其实不搞笑)✖️ 脑补把自己掰弯的清高叛逆受(其实很温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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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如果你想清楚了,我要你认真追求我一遍。 

等钟致轩独自调解完情绪,两人坐电梯上楼。 

这时,谢赞春接到了医院的电话。 

谢赞春现在还不能出院,才出去了大半天,住院部就打来了好几个电话,以为谢赞春放弃治疗“畏病潜逃”了。 

“晚八点前一定回来,实在不好意思,谢谢。”谢赞春对电话那头说。 

钟致轩站在屋门口,看了一眼手机,这会儿是五点多,还够吃个晚饭洗个澡。 

“现在这么守规矩呢,大教授。”钟致轩倚在门上打趣。 

“我一向守规矩。” 

“呦,那当年我们本科班的班助、伟大的研究生谢学长带我们全班逃课干什么?”钟致轩说。 

“那是因为外边的花儿开了,好看。”谢赞春说。 

谢赞春按了密码。 

1224。 

门滴的一声打开。 

谢赞春扶了一把门把,借力站了起来,走进玄关换了鞋,拿起家里的备用手杖柱在身前,伸手将站在门口发呆的钟致轩拉了进来。 

“1224?谁的生日?”钟致轩挑起眉看向谢赞春问。 

“圣诞老人。”谢赞春说。 

钟致轩冷笑,一步迈到谢赞春面前,把谢赞春逼到墙角,一手搂住谢赞春的腰,一手护着谢赞春的后脑勺,把他压在墙上。 

“到底哪个人的?”钟致轩问。 

“亲我一口就告诉你。”谢赞春抬起头,对钟致轩近在咫尺地说。 

钟致轩迟疑了一下,微微垂下脖子,屈尊纡贵地吻了一口。 

蜻蜓点水。 

“还要伸舌头,谁惯的你?”钟致轩问,仿佛更确定了密码是某个人的生日似的。 

“反正不是你。”谢赞春说。 

“生日礼物没了。”钟致轩说。 

谢赞春侧头环顾了一下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客厅,指着那些东西问:“这些不是?” 

“这些是利息。”钟致轩说,“我欠你的。” 

“那你准备了什么?”谢赞春问完才发现,两人当时因为手机贴膜的事,都没了逛街的心情,走得着急,也没再提礼物的事。 

钟致轩摸了摸口袋,掏出了崭新的车钥匙,在谢赞春面前晃了一下,接着往谢赞春大衣口袋里一扔,钥匙像鱼儿似的钻了进去。 

“钟子宇说你的车旧了,我记得你来我高中实习那会儿就开那辆破车,已经快十年了,再过一两年那车就不能进市区。”钟致轩用拇指轻轻捋着谢赞春的发梢说,“如果送的不喜欢,别嫌弃。” 

谢赞春把手探进大衣口袋,摩挲着钥匙:“如果我卖掉,你会生气吗?” 

“又要资助学生?”钟致轩问。 

谢赞春摇摇头,低下头,指了指自己的腿:“我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驾驶。” 

钟致轩听完,干笑,心里想骂自己混蛋——谢赞春已经这样了,自己还来往他心口捅刀子,这不是混蛋是什么。 

钟致轩抿着唇,看向墙上的钟,不说话。 

那钟还是钟致轩送的,谢赞春当时还打趣说,等百年后自己死了也要钟致轩记得送终。 

钟致轩沉默间,谢赞春抬手,环住钟致轩的脖子,他们俩的身高只差了不到十公分,不用刻意抬头或低头就能吻到,于是,谢赞春含住了钟致轩的嘴唇。 

“也别说给我配司机之类的话。”谢赞春吮吸着钟致轩的嘴唇,囫囵又清晰地说,“我现在打车、坐公交也来去自由,如果可以,我想再要一份礼物,可以么?” 

“你说。”钟致轩被谢赞春吻得发麻。 

他主演过不少电视剧和电影,刚出道时拍了很多青春偶像剧,吻戏拍过成百上千遍,自诩阅人无数,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令他灵魂觳觫,一颗心都被对方满满充斥,他开始回应,占据上风。 

“我想,建一所希望小学……嘶,你轻点儿……以后每年生日,可以的话,你都为我建一所……”谢赞春说,“可以用我的名义,也可以用我们的名义。” 

钟致轩放开谢赞春,看着对方被自己啃破的嘴唇,点头:“好。每年一所,等你到一百岁,就有70所了。” 

“活不到的。”谢赞春喘息着说。 

“我说可以就可以。”钟致轩斩钉截铁道。 

“好,借你吉言。进来坐,我给你做晚饭。”谢赞春将手杖扔在一边,挽着钟致轩,借着钟致轩的力走得很稳。 

钟致轩环顾四周,陈设和几年前他来时如出一辙,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,“你家里人没来陪过你?” 

钟致轩以前不是没问过这类问题,只是都被谢赞春以“家人忙”回避掉了,可是这次,谢赞春没有找什么借口。 

“不想瞒你。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世,可能会觉得我身不由己,再可怜我一下,所以没必要。”谢赞春慢慢走向厨房,戴上围裙,手杖又重新拄在了手上,瞥了一眼橱窗里每年和毕业生的合照,自顾自地说,“但其实,我真的很喜欢教育事业,我的人生是我自己选的。” 

钟致轩不说话了,喉咙发干,却不敢告诉谢赞春,其实自己已经知道。 

钟致轩重新走近到谢赞春身边,替他把肉类解冻,又把水烧开,熟练得像是为他打了许久的下手。 

“12.24,到底是谁的生日?”钟致轩问。 

谢赞春将土豆切成丝,又开始切肉丝,刀和砧板发出有节奏的碰撞声,只是因为手没力气,切得不是很好。 

“没有谁。”谢赞春没有抬头,似乎切肉是一件很值得专注的事情,“你还记得么,六年前的一天,上午我失手摔了你的琴,触发了积怨已久的矛盾,下午我上完课回来,你已经搬了出去,那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。” 

钟致轩记得那件事,也记得那是在圣诞节期间,却已经忘了那天的具体日期。 

可有人一直记着。 

只听谢赞春继续说:“我设这个密码,没什么别的意思,是想警醒自己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,就算是再喜欢、再想为他好,也不该像个事儿妈似的去左右他的选择,你看,如果当时我强拉着你一起做学术,说不定这会儿你是个碌碌无为的书混子呢。” 

一件事、一个道理,温习了六年、警策了六年。 

钟致轩觉得自己的心彻底被谢赞春捏住了,语气都和软了下来。 

“当时吵架吵了什么,我都忘了,可你说你看不起戏子,我记了六年。”钟致轩说,“谢谢你气我,逼了我一把,你可真能气人呐。” 

谢赞春的一席话,让钟致轩赌着气削尖了脑袋往上爬、争上游,终于在最好的年纪做出了一番成绩。 

“现在想来,这句话是偏颇了。”谢赞春将油烟机打开,开始炒青椒肉丝,“其实我们从一开始理想追求就是不同的,很不一样的人生,当然,事实证明,也都很精彩。” 

钟致轩看着谢赞春炒菜,记忆如流沙般流回了脑海。确实,他们最初的分歧出现得很早,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追求就是不一样的,可双方都试图说服彼此认同自己的选择和价值观,于是爆发了很多次没来由的争吵。 

其实,没必要,真的没必要。 

现在想来,钟致轩觉得自己浪费了谢赞春六年的时间。 

“那天我下午搬走,是因为要去公司报道,不是因为你。”钟致轩听着油在锅里冒着滋滋的声音,打开冰箱门扫了一眼,最后打开一瓶冰镇矿泉水,靠在冰箱门上,也不知道再说给谁听,“我们那时上午吵了一架,本没什么,反正我们经常把吵架当辩论,总是很快和好,可那次你摔了我新买的提琴,让我一度误以为你真的很厌恶我,以为了六年,你有什么事直说会死吗?我是会吃了你还是杀了你?” 

“很戏剧性的故事,不是么?你那天下午搬走,也让我一度以为你真的很厌恶我,以为了六年,所以我一厢情愿地把你的联系方式都删掉,想让你眼不见为净,然后再一厢情愿喜欢你,怎么样,够长情么,大明星。”谢赞春对钟致轩努了努嘴,示意他帮忙把锅里的菜帮忙铲进盘里,谢赞春洗了个手,在围裙上擦了擦说,“如果有一天,你翻开我的笔记本,就会发现,我在几年前写过这样一句反思:你有你的事业,我有我的骄傲,没有谁高谁低,谁优谁劣。我本来想着等我死了就把笔记本寄给你,但现在,我不想让你看见了,我想等一个合适的契机,一句一句地说给你听,和你一起探讨。” 

钟致轩忽然侧过头,一手托着餐盆,一手搂过谢赞春的腰,把他拉到自己面前:“三句话离不开死,你有多想快点离开我?” 

“我错了,不讲了。”谢赞春说着,又轻轻吻了他,捧着钟致轩的脸问,“你刚刚的意思,是愿意和我在一起?” 

钟致轩看向他,不说话也不摇头。 

不说话就是默认了。 

这是钟致轩的习惯。 

可是,谢赞春却摇头,笑道:“可我不能答应,太快了。” 

“你贱不贱!”钟致轩气得咬牙。 

“你知道吗?人的性取向一旦遇到比普通友谊更微妙的东西,就会强行将之做着分类,将这种流动的情感装到亲情、友情的分类里,当遇到那些似乎无法被分类的感情,就会感觉这种感情不可理喻。”谢赞春说,“这些日子,我说这么多,做这么多,就是想让你看清,这份感情是应该单独被分类的。” 

“就你有嘴,就你能说。”钟致轩觉得谢赞春的话实在是太多了。 

“我长你五岁,总得比你多考虑一些。”谢赞春倚在钟致轩身上,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抱着他,认真地说,“我追你追得紧,也有点不要脸耍心机,我怕你是被赶鸭子上架。” 

“你要气死谁?” 

钟致轩还没说完,就被谢赞春用手指抵住了嘴。 

“你的身份特殊,我的身体也不好,如果在一起,我们要在一起面对很多事。”谢赞春说,“我们的关系可能会被曝光,你的事业可能会受影响,我们不会有孩子也不能在民政局领证,你的家里也大概率会反对甚至迫害我,我的身体会恶化,虽然我这六年病程发展得很慢,可你知道渐冻症到最后是什么样的么……” 

“谢、赞、春,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?!” 

刚气氛升温就要把自己往外推,钟致轩气得七窍生烟,要是他是个火药桶,这会儿该气炸了。 

“这是事实,钟致轩,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谢赞春抱着他。 

这一抱,钟致轩觉得自己心里的野马快要脱缰。 

钟致轩一手拖着盘子,另一手几乎是半拎半提地把谢赞春带到餐桌前,随后把谢赞春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,往椅子上一摁。 

钟致轩又转身,盛了两碗饭,拿着筷子坐下。 

两人都盯着可怜的青椒土豆丝,一言不发。 

“你再想想,等你想清楚了,再来告诉我,如果你耐不住寂寞,可以找我约炮。”谢赞春说。 

钟致轩怒了,恨不得一下子掀了桌子,最后,他还是把一腔火压在喉咙里,沉着声道:“你能不能再卑微点?你能不能再作践点?谢赞春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,把自己当什么了?” 

“我只是一个渐冻症患者。”谢赞春说。 

“谁跟你提这个!”钟致轩觉得自己气得上火,咕噜咕噜灌了半瓶矿泉水。 

“这就受不住了?那我要是以后腿不能走了、手不能动了,脾气还更怪呢,天天气你,往死里气的那种,你能忍?”谢赞春却笑了起来。 

“忍不了!大不了不要了!”钟致轩站起来说,“你再不说人话,我现在就滚。” 

谢赞春见真的要把钟致轩惹毛了,偃旗息鼓起来,认真地往钟致轩碗里夹了许多青椒土豆丝,拉住他的手腕说:“开你玩笑的,别生气。不过,这次是我追的你,如果你想清楚了,我要你认真追求我一遍。” 


「今天是荷包蛋的生日,给大家加餐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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